放映厅很小与其说是厅不如说是一个储藏室。
墙壁上还堆着半人高的设备箱散发出陈旧金属和绝缘材料的气味。
苏晚把一张白色的防尘布用胶带粘在墙上充当临时的幕布。
投影仪是研究所里最老旧的型号运行时风扇发出持续的嗡嗡声像一只被困住的夏蝉。
这里没有柔软的座椅只有几把从会议室搬来的硬背折叠椅。
“真的要在这里放?”李姐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
她是一名资深的物理学家头发盘得一丝不苟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安保队的人随时可能巡逻到这里。
被发现了我们不好解释为什么挪用科研设备看电影。
” “那就告诉他们大祭司在观摩一部关于‘守护’的圣典。
”苏晚调试着焦距幕布上的模糊光斑逐渐清晰。
“他们会理解的。
” 李姐扯动了一下脸颊没接这个话茬。
这种夹杂着自嘲和危险的玩笑正在成为苏晚的语言习惯。
观众很快到齐了。
顾沉坐在第一排正中。
他的身体状况好了很多但依旧沉默。
他不是在看那块简陋的幕布而是在看苏晚忙碌的背影。
他旁边是老九。
那个被从地狱边境拖回来的男人如今像个刚刚学会如何坐直的孩童。
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对外界的刺激反应迟缓但苏晚叫他时他会跟过来。
他坐在这里就是一种证明。
后面稀稀拉拉坐着三位科学家包括李姐在内。
他们是这个疯狂山顶上仅有的几个还维系着理性的人。
他们是同谋也是唯一的观众。
苏晚按下播放键。
老旧的投影仪发出“咔哒”一声光束投射在白布上。
《时间匠人》。
片头出现时苏晚没有坐下。
她选择站在房间的最后方一个可以看清所有人的角落。
她拍这部片子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那时候她最大的烦恼是制片人又在催进度是男主角的档期出了问题。
她为了一个镜头的光线可以和摄影师吵一下午。
她以为那就是世界的全部。
现在想来那是一种多么奢侈的幸福。
电影开始了。
一个沉默的木匠在一间与世隔绝的木屋里日复一日地雕刻、打磨、守护着一扇没有尽头的门。
没有一句台词只有工具敲击木头的声音还有风穿过森林的呼啸。
“他守着什么?”一个年轻的科学家叫小王的忍不住压低了音量问李姐。
“闭嘴看。
”李姐的回应简单粗暴。
小王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出声。
恐惧是会传染的这个小小的放映室像一个在台风眼里点燃的火柴盒脆弱得不堪一击。
任何一点来自外界的压力都可能让它瞬间崩塌。
苏晚的注意力不在电影上。
她看着顾沉的侧脸。
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他看得异常专注。
苏晚好奇他在想什么。
他是在评判她的镜头语言还是在故事里看到了别的什么? 她又看向老九。
那个男人空洞的躯壳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电影里的声音唤醒了。
他不再是全然的麻木他的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蜷缩、张开像在模仿木匠握着刻刀的动作。
电影里的木匠一生都在守护。
而他们一群科学家一个前导演一个所谓的“神谕”被一群狂信徒“守护”着。
何其相似又何其荒谬。
苏晚想如果现在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穿着安保制服的“方舟守卫”看到这幅景象他会怎么想?他会跪下为这神圣的仪式而感动落泪吗?还是会掏出枪呵斥他们亵渎了科研重地? 她猜是前者。
狂信徒的逻辑正常人无法揣度。
电影进行到高潮。
一场暴风雪袭击了木屋几乎要将屋顶掀翻。
木匠用自己的身体死死抵住那扇门门外是世界的咆哮门内是他一生的执着。
放映厅里的空气也随之凝固。
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听到的不是电影的配乐而是天文台窗外真实的风声。
这座山顶常年被烈风包裹就像电影里的那间木屋。
电影结束了。
最后一个镜头是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木匠苍老的手上那只手依旧放在门上。
画面渐暗只留下无尽的余韵。
房间里一片死寂。
投影仪的风扇还在嗡嗡作响衬得这寂静更加厚重。
没有人说话。
这不是看完一部好电影的沉醉而是一种被现实刺痛的麻木。
啪。
李姐抬起手鼓了一下掌。
啪。
啪。
啪。
她的掌声很慢一下一下清晰而固执。
随后另外两位科学家也跟着鼓起掌来。
掌声稀疏却异常用力。
老九迟缓地抬起手笨拙地拍了两下。
顾沉没有鼓掌。
他只是转过头看着苏晚。
“我第一次看完成片。
”苏晚开口打破了这奇怪的氛围“没有首映礼没有记者连个龙标都没有。
” “这比任何首映礼都好。
”李姐放下手“至少这里的观众都是活人不是只会念通稿的机器。
”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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