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冰冷如霜的眸子属于代号“01”的司小南。
她就藏身在钟楼断裂的窗口后阴影是她最好的伪装。
月光被破碎的彩窗切割成斑驳的碎片照在她苍白而无表情的脸上 让她看起来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
下方的屠戮已经接近尾声。
03号的身影沐浴在残余的神火之中神威煌煌如同一尊降世的审判之神。
但司小南的视线更多地停留在了04号身上。
这位奥林匹斯神系的工匠之神赫菲斯托斯 他的杀戮方式远比03号更具一种冷酷的艺术感。
没有滔天的神焰没有狂暴的轰鸣 他的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得如同在操作最精密的仪器 那些反抗的代理人不是被肢解就是被扭曲成诡异的金属造物安静地“死”去。
这并非单纯的泄愤或灭口。
03号在震慑而04号则在甄别与“改造”。
他们正将那些选择屈服、尚有利用价值的代理人 用神力打上无法挣脱的烙印收编成自己的第一批私军。
林七夜那场漏洞百出的“预言”竟被这两位神明当成了顺水推舟的完美剧本。
他们借着这场混乱光明正大地清理掉了不稳定的因素 并整合了一股足以撼动巴黎地下世界的力量。
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复仇而是吉尔伽美什的王之宝库。
司小南收回目光悄无声息地退入钟楼更深处的黑暗。
这里是她的临时据点一个被神力结界与空间诡术层层包裹的安全屋。
她绕过地上几具冰冷的尸体来到一张简陋的木桌前坐下。
桌上摆着一台古旧的黄铜留声管喇叭口正对着她。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动了开关。
一阵轻微的电流噪音后两个压抑着兴奋与贪婪的声音从留声管中流淌出来。
“……赫尔墨斯那个蠢货还以为我们是为了奥林匹斯的荣光。
” 这是03号的声音充满了不屑。
“荣光不能让我们重铸神座但吉尔伽美什的宝库可以。
” 04号的声音沉闷而沙哑如同金属在摩擦 “只要拿到‘命运石板’的残片你我的神格将有机会补全甚至……超越宙斯。
” “前提是我们得先解决掉吉尔伽美什的代理人” “拿到开启宝库的‘钥匙’……这次交易会就是最好的机会。
” “放心我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今晚之后巴黎的‘神秘’将只有一种声音……” 录音到此为止。
司小南的指尖在冰凉的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极富韵律的“嗒、嗒”声。
她又拿起桌上一份沾染了些许尘土的名单上面大部分名字已经被划上了红色的叉。
这些都是今晚陨落的代理人是她那位神主大人“朋友名单”上的一部分。
她诡计之神洛基的代理人来到这里的任务本是煽动混乱 让奥林匹斯和吉尔伽美什两派斗得越狠越好好让她的神主坐收渔利。
可现在棋盘上出现了一股意料之外的力量。
林七夜的出现是个变数但他搅起的浑水却被03号和04号利用得淋漓尽致。
这两位野心勃勃的奥林匹斯神明比她预想的要难缠得多。
她的目光掠过桌角落在角落里三具一模一样的尸体上。
他们穿着同样的衣服有着同样的面容甚至连死亡时惊恐的表情都如出一辙。
这是“多影人”拉姆·巴德一个拥有分身能力的代理人也是她安插的棋子。
正是他的一个分身冒死潜入03与04的密会 才用植入体内的微型留声装置录下了这段足以致命的对话。
“辛苦了拉姆·巴德。
” 她轻声呢喃语气里没有丝毫悲伤只有对工具完成使命的赞许 “你的牺牲会为神主带来一份大礼。
” 只要将这份录音交给吉尔伽美什的代理人 或是透露给奥林匹斯山上的某些“老朋友”一场真正的好戏才会拉开序幕。
想到这里司小南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如同暗夜中悄然绽放的毒花。
一切仍在她的掌控之中。
然而就在她笑容将凝未凝的瞬间—— “嗡!” 整个钟楼内部的空气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
桌上的留声管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黄铜表面竟浮现出一层薄薄的冰霜。
窗外原本只是安静飘荡的迷雾毫无征兆地剧烈翻涌起来如同煮沸的开水浓稠得化不开。
一股无法言喻的、超越了神力范畴的恐怖威压隔着无尽空间精准地锁定了这座钟楼! 那不是03号的狂暴也不是04号的森冷。
那是一种更古老、更绝对、仿佛凌驾于规则之上的……“宣告”。
司小南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血色瞬间从她脸上褪去。
她猛地站起身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发出最尖锐的警报。
身为诡计之神的代理人她玩弄人心拨弄命运 视众生为棋子从未有过失控的感觉。
可在此刻一种前所未有的悚然感攫住了她的心脏。
她感觉到在遥远而未知的某处一个无法理解的存在刚刚将她……判定为了“猎物”。
在这一刻身为诡计之神代理人的她第一次嗅到了……名为“天敌”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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